盧卡：一座因中國絲綢繁榮的意大利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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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托馬斯用老式織布機紡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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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是意大利中部的一座小城，瀕臨著名的斜塔之城比薩。13世紀的時候盧卡商人捕獲到商機，引進了來自東方的絲綢紡織技術(shù)并在城中大規(guī)模開展絲織業(yè)，使得盧卡一度成為中世紀歐洲的絲綢紡織中心，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巨額的財富。
盧卡是意大利托斯卡納大區(qū)的一座古老城市，最早在羅馬帝國時期建立，因保存完好的中世紀古城墻聞名于世，也與來自東方的絲綢有著不解淵源。隨著13世紀東方絲綢紡織刺繡工藝的引進和發(fā)展，這里一度成為歐洲高檔絲織品的紡織和貿(mào)易中心。盧卡商人把東方風格的高檔絲綢賣到整個歐洲，換回巨額財富，建造起輝煌的宮殿和別墅，直到現(xiàn)在盧卡城的一磚一瓦里都還銘記著絲綢的歷史。
德爾·彭塔教授是盧卡人，在比薩大學歷史專業(yè)畢業(yè)，獲得有圣馬力諾大學歷史學院博士學位，是盧卡城歷史研究方面的專家，出版過《盧卡和中世紀絲綢貿(mào)易》一書。在采訪當中，德爾·彭塔教授開門見山地指出了東方絲綢對盧卡城的重要影響：“絲綢之路對盧卡有著強烈的影響，尤其是從13世紀下半段開始，很多意大利商人和傳教士通過絲綢之路到達當時的中國，并且實現(xiàn)了沿線的貨物貿(mào)易，從中原大地帶回了大量生絲，也夾運了大量絲綢成品，這些絲綢成品對西方時尚起到了極大的影響。當時意大利的紡織作坊、染坊和刺繡坊的手工藝人和企業(yè)主紛紛對來自東方的絲織品進行研究，對工藝和紋飾推崇有加。從歷史資料的記載中可以看到，從13世紀后期開始，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關(guān)于遠東絲織品的記載。盧卡本地商人和移居威尼斯的盧卡商人引進了中國絲綢這種高檔面料的紡織技術(shù)?！?/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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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織布機織出來的現(xiàn)代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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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德爾·彭塔教授的介紹，中世紀時期的很多達官顯貴都青睞于具有東方風格的金線刺繡絲綢制品，來自中國和波斯等地的絲織品極大地影響了西方人的時尚觀念，“盧卡的高檔絲織品上面有金線刺繡，圖案很多來自東方，比如蓮花、龍鳳，還有鸚鵡、孔雀和天堂鳥等鳥類，猴子、大象、羚羊、獅子、熊和狗等動物?？梢哉f當時東方元素，尤其是中國元素對歐洲時尚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這種帶有東方風格的產(chǎn)品在意大利生產(chǎn)出來，然后銷售到歐洲各地，客戶都來自上流社會，比如多任教皇和主教、法國國王和達官貴族，后來慢慢發(fā)展到富甲商人，他們也會給妻子和女兒置辦昂貴的絲綢制品顯示身份。東方風格的絲織品慢慢發(fā)展成為時尚。”
根據(jù)記載，盧卡城的絲織業(yè)并不是因中國絲綢的引進才出現(xiàn)。德爾·彭塔教授介紹說，早期的盧卡絲織業(yè)主要受到拜占庭風格的影響，但是在13世紀，拜占庭絲綢逐漸被來自中國的絲綢趕上并且反超。得益于同東方文化的接觸，盧卡的絲織業(yè)迅速騰飛，鼎盛時期出現(xiàn)了全城皆織機的場面：“當時盧卡的絲織工業(yè)非常完整，分工很細，很難用一個準確的數(shù)字來概括盧卡絲織工業(yè)的規(guī)模。我認為在最為鼎盛的時期，盧卡的織布機數(shù)量超過2000架，而且還有很多小型中低檔絲織作坊散落在鄉(xiāng)下，一些有資本和組織能力的商人把絲線分包給周邊農(nóng)村的女人，甚至有些時候會給她們提供織布機。通過這種方式，企業(yè)家能夠降低生產(chǎn)成本增加收益，同時生活在農(nóng)村的家庭也能夠有一定的收入?！?/font>
在盧卡絲織業(yè)輝煌的時期，分工精細，已然形成了絲織業(yè)的產(chǎn)業(yè)集群，繅絲作坊、打造金絲銀線的金銀匠作坊、染坊、繡房和絲織作坊各司其職，帶動了很多人就業(yè)，同時絲綢貿(mào)易也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巨額財富：“絲綢確實改變了盧卡城的命運！盧卡的絲織業(yè)13世紀開始騰飛，成為了整座城市最為重要的經(jīng)濟支柱。得益于絲綢這一名貴和稀少的產(chǎn)品，盧卡商人在中世紀晚期建立起了巨大的商業(yè)網(wǎng)絡(luò)和銀行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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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師出身的珍妮·托馬斯仍然用五線譜進行織布創(chuàng)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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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盧卡城的絲綢紡織和貿(mào)易曾紅極一時，但是如今除了在博物館，已經(jīng)很難覓尋到老式織布機的影蹤。在盧卡市中心的一條主街上，有一間“盧卡傳統(tǒng)絲織品”工作室，可能是盧卡城里唯一一家還在用老式織布機手工紡織的作坊。工作室的主人叫珍妮?托馬斯，原本是一名彈奏豎琴的樂師，后來因為對古老織布機充滿興趣，便到曼斯宮博物館拜師學藝，出徒之后開了這間“盧卡傳統(tǒng)絲織品”工作室，用收集的幾架18世紀左右的木質(zhì)織布機，開始了舊瓶裝新酒的夢想之路：“做絲織品是我的一個夢想，我并不是原版照抄的把古老絲織品復制過來，而是希望能夠創(chuàng)立自己的一個品牌，通過古老的手工紡織工藝，制作出帶有現(xiàn)代感和時尚感的產(chǎn)品?！?/font>
作為一個專門從事盧卡絲織品工作的藝術(shù)家，珍妮·托馬斯深受中世紀時期盧卡絲綢制品的吸引，回顧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盧卡絲綢，珍妮?托馬斯介紹說：“中世紀的時候，盧卡絲綢的特點就是奢華，只選用上等鮮亮纖細的蠶絲，紡出來絲綢僅供宮廷和貴族使用，質(zhì)量非常高，受到追捧。盧卡絲綢的另一個顯著特點就是使用特色的紋飾，比如獅身鷹頭鷹翼的神獸和植物花飾，總之很多紋飾都是受到東方文化的影響。東方的原創(chuàng)絲綢通過絲綢之路來到歐洲，同時這條絲綢之路還帶動了文化之間的交流。盧卡商人在中世紀的時候通過絲綢之路進行貿(mào)易，他們也帶回了很多阿拉伯、拜占庭文化中的紋飾。如果仔細審視中世紀盧卡絲綢的話，我們很難把它歸類為西方制品，因為當時盧卡絲織品的風格極大的受到了東方文化的影響，和當時西方絲織品的風格完全不同?！?/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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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織布機織布過程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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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托馬斯工作室里擺放的織布機引來大量路人圍觀，那些通過傳統(tǒng)絲織工藝和現(xiàn)代設(shè)計結(jié)合起來的作品受到很多外來游客的歡迎：“我很高興我的作品受到很多人的喜歡，他們很喜歡這種手工藝品，喜歡作品的美和正宗的制作方式，也對絲織工藝的歷史感興趣，因為在很多人的國家沒有這種工藝存在。
珍妮·托馬斯的紡織作坊似乎已經(jīng)成為唯一一處能夠直觀的把盧卡城和絲綢紡織聯(lián)系在一起的場景，但是如果深入的了解這座城市，你會發(fā)現(xiàn)絲綢給這座城市帶來的影響卻早已烙印在一磚一瓦之上，比如盧卡商業(yè)仲裁委員會的標識選用的圖案正是盧卡商人進行絲綢貿(mào)易所使用的馱包，市中心的一座教堂正立面外還留有當年制作織布機需要參照的標尺，當時沿岸遍布染坊的澳澤利運河仍然在不急不緩的流淌，由絲綢貿(mào)易帶來的財富建造起來的輝煌宮殿和別墅無聲的記載著絲綢對于這座城市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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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爾·彭塔教授講解盧卡商業(yè)仲裁委員會的“馱包”形圖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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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市中心一教堂的外立面上仍留有過去制作織布機的標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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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澤利運河在盧卡城里流淌，兩岸原本聚滿染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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